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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兰花慢·彭城怀古

[元代]:萨都剌

古徐州形胜,消磨尽,几英雄。想铁甲重瞳,乌骓汗血,玉帐连空。楚歌八千兵散,料梦魂,应不到江东。空有黄河如带,乱山回合云龙。

汉家陵阙起秋风,禾黍满关中。更戏马台荒,画眉人远,燕子楼空。人生百年如寄,且开怀,一饮尽千钟。回首荒城斜日,倚栏目送飞鸿。


“木兰花慢·彭城怀古”译文及注释

译文

古老的徐州啊形势极为险要,这里曾经消磨了多少豪杰英雄。遥想身披铁甲的双瞳人项羽,身跨乌骓驰骋千里流血流汗,率众浴血奋战营帐如云;最终四面楚歌八千人风云四散乌江自刎,想必他那冤魂啊,怎肯撇下八千江东子弟的阴魂而自过江东。到而今只有黄河如带蜿蜒于远方,纷乱参差的山峰高低逶迤起伏如龙。

取得胜利的刘邦陵阙而今也秋风萧瑟,禾黍离离长满关中。当年项羽操演兵马的戏马台已残破不堪,燕子楼上空留风流韵事的传说,早已人去楼空。人生百年如秋风中的匆匆过客,暂且开怀畅饮一饮千盅。回望夕阳照射着凄凉的荒城,独自倚立阑干目送着远去的飞鸿。

注释

形胜:地理形势优越。

铁甲重瞳(tóng):指西楚霸王项羽。重瞳:眼中有两个瞳子。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:“吾闻之周生曰:舜目盖重瞳子,又闻项羽亦重瞳子,羽岂其苖裔邪。”

乌骓(zhuī):项羽所骑战马。

汗血:汉朝时得自西域大宛的千里马,又称天马。《艺文类聚》卷九十三“兽部上”引《史记》谓:“神马当从西北来,得乌孙马好,名天马。及得大宛汗血马,益壮,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,宛马曰天马。”此借以形容项羽所骑名马。

玉帐:指军中营帐。

楚歌:指四面楚歌。

黄河如带:据《徐州府志》卷二“山川”:黄河在城东北,自河南虞城县流入郡界,经砀山、萧县,入铜山界。《史记》:“封爵之誓曰:使河如带,泰山若厉,国以永宁,爰及苗裔。”

乱山回合:据《徐州府志》记载,徐州周围有许多山,城北有九里山,城西有楚王山,城南有太山,城东南有奎山、三山,城东有子房山(一名鸡鸣山)、定国山、圣水山,城东北有彭城山、桓山、寨山、荆山,故称。因云龙山较著名,故举其大者。

云龙:即云龙山,又名石佛山。《江南通志》:云龙山,宋武微时憩息于此,有云龙旋绕之。《旧志》亦称:山有云气蜿蜒如龙,故名。

汉家陵阙(què):本句化用李白《忆秦娥》“西风残照,汉家陵阙”词句。

禾黍(shǔ)满关中:《诗经·王风·黍离》序说,西周亡后,周大夫过宗庙宫室,尽为黍离,彷徨不忍去,乃作此诗。后用为感慨亡国、触景伤情之词。这里化用其意。关中,指今陕西省一带。《关中记》:“东自函谷,西至陇关,二关之间,谓之关中。”西汉帝王陵墓,均在长安(今陕西西安)一带,故称。此句是说,刘邦虽然夺取了政权,取得了胜利,但如今陵阙照样为漫山遍野的庄稼所遮掩。

戏马台:在徐州城南部,与云龙山相对。项羽因山为台,以观戏马,故名。宋武帝刘裕为宋公时,在彭城,九月九日大会宾僚赋诗于此。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帝南侵,立毡屋于戏马台,以望城中。见《徐州府志》卷八“古迹”。

画眉人远:据《汉书·张敞传》记载,京兆尹张敞擅长为妇画眉,“长安中传,张京兆眉怃。”“怃”(读wǔ),妩媚。此借“画眉人”,指称与盼盼交好者。萨都剌《彭城杂咏呈廉公亮佥事》(五首之四)谓:“何处春风燕子楼,断碑落日古城头。画眉人远繁华歇,无数远山生暮愁。”可与本句对读。

燕子楼:旧址在徐州城北。

寄:暂居,形容人生短暂。人生百年寄,古诗云:“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”苏轼《将往终南和子由见寄》诗谓:“人生百年寄鬓须,富贵何啻(chì)霞中莩。”本句由此化出。

目送飞鸿:嵇(jī)康《兄秀才公穆入军赠诗十九首》云:“目送归鸿,手挥五弦。”李白《鞠歌行》曰:“平生渭水曲,谁识此老翁?奈何今之人,双目送飞鸿。”又,李白《至陵阳山登天柱石酬韩侍御见招隐黄山》谓:“何意到陵阳,游目送飞鸿。”此或化用其意。

“木兰花慢·彭城怀古”鉴赏

赏析

上片主要追忆项羽的历史事迹,并感叹他的失败。

“古徐州形胜,消磨尽,几英雄。”开句似乎平平,但一句“消磨”顿使历史变得沉甸甸的让人难以拾起。

“想铁甲重瞳,乌骓汗血,玉帐连空。”历史在苍茫中走来,词人用寥寥几笔刻画出项羽的英雄形象,并自然地转入他那苍凉的败绩场面中,“楚歌八千兵散,料梦魂,应不到江东。”历史大潮浩荡而过,成者王侯败者寇似是人间不变的铁律,但是谁能阻止历史的脚步?

“空有黄河如带,乱山回合云龙”,本来壮阔的徐州之景,在这里成为了项羽失落地走过历史的见证者。

下片,词人将对历史的感慨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。

然而下片仍是从项羽对手刘邦开始,“汉家陵阙起秋风,禾黍满关中。”刘邦虽在徐州彭城这里战胜了项羽,但同样也逃不掉历史长河的消磨。

“更戏马台荒,画眉人远,燕子楼空。”这些都是历史沧桑的铁证。

“人生百年如寄,且开怀,一饮尽千钟。”回顾历史之后,词人再将目光投向自身,百年枯骨,人生寄蜉蝣于天地,何必怀往古之忧呢?

“回首荒城斜日,倚栏目送飞鸿。”历史如过眼烟云,个人得失虽然让人惆怅,在这流动的历史大河面前却渺小至极,如此一想,再回首看这荒城、落日、飞鸿,看透人世间不过如此,心中百感交集。

创作背景

这阕词是萨都刺在元文宗至顺三年(1332)春三月,从翰林国史院应奉文字,出为江南诸道御史掾史时,路过徐州所作。  

萨都剌简介

元代·萨都剌的简介

萨都剌

萨都剌(约1272—1355)元代诗人、画家、书法家。字天锡,号直斋。回族(一说蒙古族)。其先世为西域人,出生于雁门(今山西代县),泰定四年进士。授应奉翰林文字,擢南台御史,以弹劾权贵,左迁镇江录事司达鲁花赤,累迁江南行台侍御史,左迁淮西北道经历,晚年居杭州。萨都剌善绘画,精书法,尤善楷书。有虎卧龙跳之才,人称燕门才子。他的文学创作,以诗歌为主,诗词内容,以游山玩水、归隐赋闲、慕仙礼佛、酬酢应答之类为多,思想价值不高。萨都剌还留有《严陵钓台图》和《梅雀》等画,现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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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座上有健啖客,貌甚寝,右胁夹大铁椎,重四五十斤,饮食拱揖不暂去。柄铁折叠环复,如锁上练,引之长丈许。与人罕言语,语类楚声。扣其乡及姓字,皆不答。

既同寝,夜半,客曰:“吾去矣!”言讫不见。子灿见窗户皆闭,惊问信之。信之曰:“客初至,不冠不袜,以蓝手巾裹头,足缠白布,大铁椎外,一物无所持,而腰多白金。吾与将军俱不敢问也。”子灿寐而醒,客则鼾睡炕上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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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南征兮欲寄边声,雁北归兮为得汉青。雁飞高兮邈难寻,空断肠兮思愔愔。攒眉向月兮抚雅琴,五拍泠泠兮意弥深。

冰霜凛凛兮身苦寒,饥对肉酪兮不能餐。夜间陇水兮声呜咽,朝见长城兮路杳漫。追思往日兮行李难,六拍悲来兮欲罢弹。

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,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!原野萧条兮烽戍万里,俗贱老弱兮少壮为美。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垒,牛羊满野兮聚如蜂蚁。草尽水竭兮羊马皆徙,七拍流恨兮恶居于此。

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?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?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?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?制兹八拍兮拟排忧,何知曲成兮心转愁。

天无涯兮地无边,我心愁兮亦复然。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,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。怨兮欲问天,天苍苍兮上无缘。举头仰望兮空云烟,九拍怀情兮谁与传?

城头烽火不曾灭,疆场征战何时歇?杀气朝朝冲塞门,胡风夜夜吹边月。故乡隔兮音生绝,哭无声兮气将咽。一生辛苦兮缘别离,十拍悲深兮泪成血。

我非食生而恶死,不能捐身兮心有以。生仍冀得兮归桑梓,死当埋骨兮长已矣。日居月诸兮在戎垒,胡人宠我兮有二子。鞠之育之兮不羞耻,憋之念之兮生长边鄙。十有一拍兮因兹起,哀响缠绵兮彻心髓。

东风应律兮暖气多,知是汉家天子兮布阳和。羌胡蹈舞兮共讴歌,两国交欢兮罢兵戈。忽遇汉使兮称近诏,遗千金兮赎妾身。喜得生还兮逢圣君,嗟别稚子兮会无因。十有二拍兮哀乐均,去住两情兮难具陈。

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,抚抱胡儿兮注下沾衣。汉使迎我兮四牡騑騑,胡儿号兮谁得知?与我生死兮逢此时,愁为子兮日无光辉,焉得羽翼兮将汝归。一步一远兮足难移,魂消影绝兮恩爱遗。十有三拍兮弦急调悲,肝肠搅刺兮人莫我知。

身归国兮儿莫之随,心悬悬兮长如饥。四时万物兮有盛衰,唯我愁苦兮不暂移。山高地阔兮见汝无期,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斯。梦中执手兮一喜一悲,觉后痛吾心兮无休歇时。十有四拍兮涕泪交垂,河水东流兮心是思。

十五拍兮节调促,气填胸兮谁识曲?处穹庐兮偶殊俗。愿得归来兮天从欲,再还汉国兮欢心足。心有怀兮愁转深,日月无私兮曾不照临。子母分离兮意难怪,同天隔越兮如商参,生死不相知兮何处寻!

十六拍兮思茫茫,我与儿兮各一方。日东月西兮徒相望,不得相随兮空断肠。对萱草兮忧不忘,弹鸣琴兮情何伤!今别子兮归故乡,旧怨平兮新怨长!泣血仰头兮诉苍苍,胡为生兮独罹此殃!

十七拍兮心鼻酸,关山阻修兮行路难。去时怀土兮心无绪,来时别儿兮思漫漫。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,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。风霜凛凛兮春夏寒,人马饥豗兮筋力单。岂知重得兮入长安,叹息欲绝兮泪阑干。

胡笳本自出胡中,缘琴翻出音律同。十八拍兮曲虽终,响有余兮思无穷。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,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。胡与汉兮异域殊风,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。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,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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